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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埔族隸屬的大家庭—南島語族

[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生活在台灣的土著民族,即平埔族和高山族,他們所使用的語言,不僅自己相互之間有很深的關係,而且跟太平洋、印度洋島嶼上的許多種語言都有親屬關係,形成學術界所稱的「南島語族」(Austronesian 或稱 Malayopolynesian)。我們要瞭解平埔族人所使用的語言,就不可不對南島語系有若干的基本認識,接下來我們則要對南島語系作一個簡短的介紹。[/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使用南島語言的區域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在台灣的平埔族語言,是隸屬於世界諸多語系中的南島語系。隸屬於南島語言的區域包括台灣、菲律賓、婆羅洲、印尼、馬達加斯加、新畿內亞、紐西蘭、夏威夷、麥克羅尼西亞、麥拉尼西亞、波里尼西亞等各地島嶼的語言,外加馬來半島上的馬來語、中南半島上越南與高棉的查姆(占婆)語和泰國的莫肯(Moken/Moklen)語。據統計上的資料顯示,使用南島語言的總人口數約兩億,這些人也就是南島語族(Austronesian 或稱 Malayopolysian)的成員。

南島語族分佈的區域很廣,語言的數目也頗多,約有八百種之多。值得注意的是,在劃分為南島語系的區域內,部分的島上也有使用非南島語族的語言,像是我們台灣本地,除了有隸屬於南島語族的平埔族語言和高山族語言,同時也有漢語方言,如閩語、客語。

在南島語族的這個廣大區域,根據若干動、植物的地理分佈,普遍被學界區分為東西兩半部,這條分界線是介於巴里島(Bali)和倫波島(Lombok)之間,在西里伯斯島(Celebes)以西,婆羅洲(Borneo)以東。為了紀念發現這條分界線的英國博物學家兼探險家華理士(Alfred Russel Wallace),這條線就叫做「華理士分界線」(Wallace Line)。我們這裡提出來這條動、植物分界線的原因是在於:南島民族的語言也有分成東西兩大部份的南島語言,東西南島語言的分隔線和華理士分界線幾乎一致。但是東西南島語言的分界線並不是根據華理士分界線來區隔,而是依據語言的一些特徵來分的:一為東部南島語 (Eastern Austronesian或稱Oceanic),另一則為西部南島語 (Western Austronesian或稱Hesperonesian)。華理士分界線可以當作大部分東西南島語言的分野,除了少數的例外,如隸屬於華理士分界線以東的查摩洛語(Chamorro)和帛琉語(Palauan),它們卻是屬於西部南島語。[/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南島語言的同源詞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南島語言的同源詞,在研究南島語族的語言學的研究中,是很重要的研究課題。為什麼南島語言的同源詞在南島語言的研究上,佔有這麼重要的地位呢?同源詞到底是什麼呢?在我們研究南島語言時,它的作用何在呢?關於這些觀念,我們底下會有詳細的介紹。[/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同源詞是什麼呢?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72″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血緣關係子女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同源詞就是指來自於同一個語源的一些詞,這些詞有近乎相同的語意與密切關連的語音。

簡單來說,同源詞就如同我們人類一樣,由同一對父母生出來有血緣關係的子女,他們除了在外型相似之外,還有諸多相像之處,而像人類這樣的親屬關係,我們可以用DNA(去氧核醣核酸)來檢測,至於語言親屬關係的驗證工作,歷史語言學家可利用比較方法(comparative method)鑑定同源詞,來達成這樣的目的,所以同源詞對於歷史語言學家而言,就如同基因工程學家利用DNA來辨別生物間的親屬關係一般,是他們研究上最有用且重要的工具。(關於同源詞使用在南島語言的家族譜研究上,請按這裡同源詞是語言的DNA—辨別南島語言之間的親屬關係。)

同源詞除了對於語言研究大有幫助之外,我們還能經由同源詞的比照,推測出過去與現在使用這些語言的族群的起源、分佈、遷徙、人文活動、地理環境,甚至是氣候狀況等等。所以對照這些同源詞,可以說是挖掘使用這些語言族群的活化石,對於人類學、地理、歷史等等學科,都可以提供有用的資料與證據,而不只限於在語言學上的貢獻。(關於同源詞使用在南島語言的歷史地理等方面的研究上,請按這裡同源詞是語言的活化石—推測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

既然同一組的同源詞都是來自於相同的詞源,為何仍會有語音上和語意上差別呢?關於這個問題,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進入下面的兩個主題來瞭解。[/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同源詞之間語音的差異性」-來自音變的影響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73″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語音的差異性」-來自音變的影響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同一個詞源衍生出來的同源詞組,因為這些語言發生音變(sound change)的緣故,發音與音節結構未必相同,但大多數的同源詞彼此之間卻有規律的語音對應關係(sound correspondences)。

接著就以南島語言的數字做為例子,使用比較方法(comparative method)來觀察同源詞之間語音的對應關係。[/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

南島語系西部南島語東部南島語
語言支系台灣 (Formosa)菲律賓語系 (Philippine)爪哇語系 (Java)麥克羅尼西亞語系(Micronesia)美拉尼西亞語系(Malenesia)波里尼西亞語系(Polynesia)
語言魯凱語 (Rukai)宿霧語 (Cebu)蘇丹語 (Sunda)塞班語 (Saipan)斐濟語 (Fiji)復活島語 (Easter)
□ ausasahijieuD uatahi
Dusaduhaduwaruoruarua
tuLutolotiluilutolutoru
pat□upatopatfauvaha
Limalimalimalimoulimarima
□ n□ munumgeneponouonoono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比較上面六個不同語言的同源詞,我們觀察到組成這些同源詞的語音有若干對應關係。經由同源詞的比較,我們判斷這些語言之間可能有若干血緣關係。

細部比較代表數字基數為2的那組同源詞,在魯凱語的輔音D、宿霧語和蘇丹語的輔音d,很一致地對應到塞班語、斐濟語及復活島語的輔音r;對比較數字基數是3和5時,除了塞班語之外,這六個語言的音節結構都極為相似。

我們在這幾組有發現規律的語音對應關係,而這種語音對應的現象應該是無獨有偶,且普遍地出現其他的同源詞組中。下面基數的4和6這兩組同源詞組則很成功地示範這種普遍性的語音對應關係。當觀察基數4時,我們可以發現在魯凱語、宿霧語和蘇丹語的語尾輔音t,對照到塞班語、斐濟語及復活島語時,這個語尾輔音消失不見了;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基數6這組同源詞身上,在魯凱語、宿霧語與蘇丹語的語尾輔音m或p,對照到塞班語、斐濟語及復活島語時,同樣地,我們也找不到語尾輔音。

藉由上面發現的語音對應關係,我們可推論這六個南島語族之間的親屬關係,似乎魯凱語、宿霧語與蘇丹語這三個語言的語音較為相似,而塞班語、斐濟語、復活島語這三者則較為接近。

某些語言因為其所遭遇的音變,具有相當的一致性和規則性,我們則將這些列為親屬關係較為接近的語言。上述的六個語言,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被我們劃分成兩組語言。在上面舉例中被我們分出的兩組語言,事實上,正代表南島語族的兩大分支,西部南島語言和東部南島語言。(想瞭解南島語族分群的進一步資料,請按這裡「語言分群與建構家族譜」。)

經由上面南島語系的例證,同源詞就如同人類血緣鑑定的DNA一樣,可以用來判斷語言之間的親屬關係,我們也可利用同源詞的比較,來辨別南島語言之間親疏遠近的關係,進而畫出南島語族的家族譜(family tree)。[/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同源詞之間語意的差異性」-來自意義的轉移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74″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語意的差異性」-來自意義的轉移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同源詞之間常常有可能隨著時間的變動,而有了語意上的轉變,有些語意變化的發生是偶然的,但是大部分的語意的轉移是有規律可循的。語言學家根據其變化規律,將之區分成縮小法(narrow)、擴張法(widening)、暗喻法(metaphor)、轉喻法(metonymy)、舉隅法(synecdoche)、轉弱法(hyperbole)、誇張法(litotes)、降階法(degeneration)、提升法(elevation)等等。

這些語意轉移(semantic shifts)很有可能會影響我們對於某些同源詞的正確認識。例如,「林投」這種植物在今日台灣山區很少見,因此轉指形似的鳳梨(噶瑪蘭除外),這樣的語意變化就是上面介紹的暗喻法。又如,各南島語普遍指「姑婆芋」一詞,而在台灣除茂林鄉的魯凱方言外都轉指”葉子”,這就是語意轉移中擴張法的例子。

由上面的例子,我們可以發現語意轉移可能影響我們對於某些同源詞的鑑定,也造成我們在比照同源詞研究時的困擾,所以,在蒐集同源詞時,我們一定要將同源詞的語意轉移納入考慮。[/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同源詞的作用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75″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同源詞在南島語言研究上佔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我們除了要瞭解同源詞是什麼之外,更進一步地,我們也要知道同源詞的作用,在下面我們介紹同源詞兩個兩個主要的作用。[/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同源詞是語言的DNA—辨別南島語言之間的親屬關係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76″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DNA是辨別語言之間的親屬關係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語言中的「同源詞」(cognate)是指一群語詞來自同一個詞源,所以由同一個字源發展出來的同源詞之間,極為相似或完全相同的的語音和語意等等。就和我們人類身上可用來檢驗親屬關係遠近的DNA(去氧核醣核酸)一樣,可用來證明語言之間相互親屬關係,再依據其親疏關係畫出家族譜(family tree)或是語言分群的樹狀圖。

由同源詞對比的研究,我們可以重建出史前民族使用的古語形式(proto-form),還可把後來發展出來的眾多語言,依其親疏遠近,加以分群,根據他們的親屬關係,劃出一個家族譜。以下將針對「重建古語」和「語言分群與建構家族譜」做一個概要的介紹。[/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重建古語—擬測原始語言的形式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77″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擬測原始語言的形式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歷史語言學家研究同源詞對照,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目的,是為了要擬測(reconstruct)古語形式(proto-form),以期能重建其原始語言或稱古語(protolanguage)。

這些有親屬關係語言的同源詞,是在歷史發展中,由它們共同的原始語言衍生出來的。歷史學家擬測古語形式,就如同人類學家去追溯我們人類的祖先一樣,重建古語的工作對於歷史語言學來說,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任務。

「至於如何由同源詞的對照擬測出古語形式呢?」

歷史學家擬測古語形式的過程,一般說來,採用下面這四個步驟,為了讓大家能清楚處理南島語言的歷史語言學家如何擬測這些古語形式,我們用擬測南島語言”鳥”這個詞彙的例子來示範這個擬測的過程。

(一)收集同源詞組:

我們要擬測南島語言「鳥」這個詞古語形式的第一個步驟,就是收集屬於南島語系的語言「鳥」這個詞的同源詞,將它們編排在一起,形成一個「鳥」這個詞的同源詞組,下面我們就以同屬於台灣南島語言的西拉雅語、排灣語和阿美語作代表。

擬測詞彙西拉雅語排灣語阿美語
‘鳥’ayamqayam?ayam

(二)決定語音對應的關係:

接著在這組「鳥」的同源詞組裡,我們就要決定裡面每個位置它們的語音對應關係。在下表中我們就得到了五個位置的語音對應關係。同時我們也可以發現這些同源詞之間確實長得十分神似,就好像同一對父母生出來的兄弟姊妹之間,彼此具有極為相似的長相。

位置12345
西拉雅語ayam
排灣語qayam
阿美語?ayam

(三)每個位置擬構出各個語音:

然後我們遵循著擬測的原則,如「完全對應原則」(total correspondence)、「自然發展原則」(most natural development)、「多數原則」(majority),分別在這五個位置擬測出它們的古語形式,為了將擬測出來的古語形式和一般的語音有所區別,我們在擬測出來的詞彙前面標上*號,所以我們將擬構得來古南島語(Proto-Austronesian)「鳥」這個詞彙的古語形式標做 *qayam。

位置12345
古語形式qayam
西拉雅語ayam
排灣語qayam
阿美語?ayam

(四)檢驗其音變規律:

儘管我們已經在第三個步驟就完成了構擬「鳥」這個詞彙,但是,我們必須要做檢驗的工作,就好像我們雖然解出數學題目,還要有驗算的步驟,來檢查我們得到的答案,如果不對的話,我們必須要回到第一個步驟,再重新構擬一次。

古語形式的檢驗主要是要觀察它的音變規律,是否和其他擬測出來的古語形式一般,遵循相同的音變規則,這是因為同一語言下的相同語音在相同或相似的語音環境容易遭遇相同的音變規則。

所以我們在下面要加入另外一組同源字,來做這個檢驗的工作:

古南島語構擬詞彙西拉雅語排灣語阿美語
*qayam‘鳥’ayamqayam? ayam
*quway‘籐’awayquaway? o’ai

接著我們在下表中列出這兩組同源字在詞頭音變的情形,便於我們檢驗其音變規則。

古南島語擬測詞彙西拉雅語排灣語阿美語
*qayam‘鳥’*q > □none*? > /
*quway‘籐’*q > □none*? > /

(□ 表示”沒有聲音”)

我們在上表兩組同源詞都找到相同的音變規律,即古語形式的小舌塞音(uvular stop)在西拉雅語中消失;且此小舌塞音在阿美語都對應到喉頭音(pharyngeal stop)。所以,經過這個檢驗的工作,我們擬測出來的古語形式才較為可靠。

[/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語言分群與建構家族譜—確立語言間的親屬關係

「同源詞是語言的DNA」語言分群與建構家族譜—確立語言間的親屬關係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78″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南島語系分佈圖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根據語言之間的同異處的分野,語言學家將世界上的語言分成好幾個與語族。在同一個語族之下,語言學家再用樹狀圖將歸屬於這個語族的語言,依其親屬關係的親疏遠近,將之在樹狀圖中一一分群出來。

接著我們就來談談語言是如何分群的?而語言學家又是如何在這些分群之上建構出語言的家族譜呢?

「至於如何由同源詞的對照擬測出古語形式呢?」

歷史學家擬測古語形式的過程,一般說來,採用下面這四個步驟,為了讓大家能清楚處理南島語言的歷史語言學家如何擬測這些古語形式,我們用擬測南島語言”鳥”這個詞彙的例子來示範這個擬測的過程。[/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

(一)收集同源詞組:

我們要擬測南島語言「鳥」這個詞古語形式的第一個步驟,就是收集屬於南島語系的語言「鳥」這個詞的同源詞,將它們編排在一起,形成一個「鳥」這個詞的同源詞組,下面我們就以同屬於台灣南島語言的西拉雅語、排灣語和阿美語作代表。[/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 width=”1/2″][vc_single_image image=”2679″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家族譜樹狀圖

[/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column width=”1/2″][vc_single_image image=”2680″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南島語族分群(1976)

[/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就如同我們人類的家族譜一般,較古老的語言者位於樹狀圖較為上方的地方,後來衍生出來較年輕的語言,則位於樹狀圖較為下方的地方,如B語言在樹狀圖的位置高於後來衍生出來較年輕的E語言、F語言與G語言。(請參照圖一)至於有直系血親關係,即這個較為年輕的語言是由這個較為古老的語言所衍生出來的,則我們將它置於這個古老語言的正下方,如E語言與F語言,因是由C語言直接衍生出來的語言,所以位於C語言的正下方。

在語言學家釐清這些有親屬關係語言間的關係,將這些語言一一放入樹狀圖之後,這個語族的家族譜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關於南島語言分群的研究,目前南島語言學者尚未有一致的看法,他們以下幾派不同的看法,我們將它們列在下面讓大家有些概略的瞭解。

(1)古南島語最先分裂為北西部與東部兩支(Dyen 1971, Tsuchida 1976)。(請參照圖二)

(2)古南島語最先分裂為北(台灣)、西、東三支(Haudricourt 1965)。(請參照圖三)

(3)古南島語最先分裂為北與西東兩支(Dahl 1976)。(請參照圖四)

(4)古南島語最先分裂為台灣的泰雅群、鄒語群、排灣群以及馬來亞波利尼西亞四支(Blust 1977)。(請參照圖五)[/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 width=”1/2″][vc_single_image image=”2681″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南島語族分群(1962,1965)

[/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column width=”1/2″][vc_single_image image=”2682″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南島語族分群(1973)

[/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以上除了第(1)派的看法外,其他各派都一致認為台灣南島語言是古南島語言最早的主要分支,這裡目前採取多數學者的分支看法。

就上面來看,似乎將南島語言分群是一件很容易的工作。其實不然,由於使用不同語言的族群,在長久的歷史之中有所接觸、融合、遷徙等等,這些都會影響到他們所使用的語言,甚至會影響語言之間原本很清楚的規律,進而讓歷史語言學家很難釐清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們需要大量且廣泛地蒐集和整理語料,而且要釐清哪些才是分支的主要語言特徵,如此才較為可能找出這些語言間的規律和變化,以將這些語言作分群或是繪出其語言家族譜。[/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83″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南島語族分群(1977)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由南島語言的分群來看,不論是語言分群或是重建其家族譜,常常會使歷史語言家學花上一生的精力,但是卻未必會有重大的研究成果出現,也未必有共同認定的標準。所以語言分群和重建家族譜對於語言學家來說,算是一個極為浩大的工程和高難度的課題。[/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同源詞是語言的活化石—推測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84″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推測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南島語言的同源詞除了可以幫助我們建立語族的家族譜、重建古語之外,同源詞還可以協助我們追溯南島民族過去的史前文化,提供有力的證據。簡單地來說,歷史語言學在構擬同源詞的研究上,還有一個很有趣的應用,就是利用構擬的部分語言資料,特別是動、植物的名稱,來推斷史前該語族的文化跟所在的地理位置,這種研究稱為「語言古生物學」(linguistic paleontology)。

以下我們將南島語言學家利用同源詞這些語言的「活化石」,「考古」出來的史前文化做一個簡短的介紹。

原南島民族距今約六千年。他們的原始居住地在沿海和熱帶地區。他們擁有優良的航海技術和舟船工具。因為靠海,漁撈是他們的重要生計之一。他們也有農墾,食用人工種植的植物(包括稻米),同時也採集一些野生植物,除食用外也會製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具。他們的肉食包括家養的豬、山豬、鹿等幾種胎生哺乳動物。那時已馴服的狗用來幫助打獵(用弓箭射)。因此,他們的肉食包括一些飛禽和走獸。後來陸續又發展各種狩獵技術,包括使用好幾種陷阱。很多身體器官,包括一些內臟,也都已有名稱。他們已懂得一些烹調技術,而且隨著時代而有進步。當然,他們日常生活也會遭遇一些惱人的問題,如揮之不去或驅之不盡的蒼蠅、頭虱、衣虱、蟑螂、蜈蚣等等。原南島民族擁有永久和臨時的住屋,日常穿上衣,也會縫補。他們也使用十進法,也有買賣行為。他們相信鬼靈的世界,人倫關係已有一套親屬稱謂,屬於「夏威夷型」(the Hawaiian type),以上這就是古南島民族史前生活的簡短介紹。

簡言之,南島民族絕大多數的語言過去都沒有什麼文字紀錄,有關他們的史前文化,必須仰賴多數不同的學科(如語言學、考古學、人類學)以科學的方法重建。由此得知,同源詞的構擬除了在歷史語言學上佔有很關鍵的地位,還能提供有力的證據給歷史、地理、考古等相關學科的研究。

我們下面就將各家南島語言學者所擬測的南島同源詞,在下面分類敘述這些詞彙所顯示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讓大家對於南島民族有更深一層的認識。

在進入下面的主題之前,要提醒大家在下面介紹中,出現在構擬詞彙前的*號,是歷史語言學家特別用來標示構擬出來的古南島語言形式,不是任何現今存在的語言,而”PAN”則是「古南島語」(Proto-Austronesian)的縮寫。[/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原始居留地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85″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這裡我們要透過南島語言學家所構擬出南島語,隨著這些語言的活化石,一併進入瞭解古南島民族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地理環境中,他們究竟是生活在沙漠、平原、盆地還是高山?委實令人好奇不已,接下來我們就與大家一探古南島民族史前文化的地理景觀。

「古南島民族可能是居住在沿海或島嶼上,而不太可能住在內陸地區。」

古南島同源詞包括「日」、「月」、「星」、「天」、「地」、「石」、「砂」、「雲」、「雨」、「水」、「火」等詞,似乎與今日一般所見的沒有什麼不同。有「白晝」與「夜晚」對立的詞。夜間點「火把」或「樹脂」(松脂)照明,此一同源詞 PAN*DamaR在魯凱語指「月亮」,而在噶瑪蘭語和凱達格蘭語(應改稱巴賽語)卻指「火」。

除此之外,流傳下來的詞彙有「小山丘」、「湖」或「池」、「路」或「小徑」,似乎沒有高山或大河,也沒有橋。

古南島民族還有「季節風」、「下雨風」、「向內陸」、「向海邊」、「海邊打來的碎浪」等詞,可以推想他們原來居住在沿海或島嶼上,而不太可能住在內陸或者是高山地區。[/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航海民族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86″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航海民族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原始居住地在沿海地區,擁有優良的航海技術和舟船工具。」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隨波漂流」(PAN *qan’ud) 一詞不僅在好幾種台灣南島語保存,遠至玻里尼西亞地區的東加語也保存了這一詞。「轉方向,掉轉船尾向著風」(*liuN) 也很普遍。由此可見,古南島民族的生活環境和航海有密切的關聯。

南島民族無疑的是航海民族,否則他們不可能散佈在太平洋、印度洋兩大洋之間的無數島嶼與半島上。田樸夫和戴安都擬測了古南島語的「船」(*paraqu)、「船槳」(*bet’ay)等詞,田氏又擬了「帆」(*layaR)一詞,可惜大都不存於台灣南島語言。這可能是古南島民族在移民擴散之前仍未有完備的船隻或航海技術,也有可能現存台灣高山族大都因住在內地高山上,失去了航海知識,而原來住在沿海一帶的多數平埔族語言久已失傳,我們無從知道他們原來有無航海技術。目前我們僅知道原來居住在台北盆地一帶的凱達格蘭族有bangka/ 「獨木舟」一詞可能來自於古南島語的bangka/ ,可惜這一詞含有 ngk的語音組合是一般台灣南島語言很少見的現象,有可能借自菲律賓語言。然而,泰雅語也有此一同源詞的證據,而且鄒語也有一些詞含有ngk組合的詞。此外,南鄒語群卡那卡那富和沙阿魯阿語的「船」叫做/ avange,魯凱語群茂林方言的avang ,多納方言的avang,西拉雅的avang ,雅美語的avang ,都和一些菲律賓語的「獨木舟」或「海上航行」一詞同源。然而這一詞似乎還不能向上推到古南島語。

除了台灣地區以外,東、西部南島語言還有以下關於舟船的同源詞:「筏」、「舵」、「舷外浮材」、「滾輪」(推舟船上岸用)、「水斗」(去船中水)、「划船」、「船上座位」、「撐篙」。相信這些技術和相關的語詞,發展的時代都較晚,也就是從台灣擴散出去以後。[/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生態環境

[/vc_column_text][vc_single_image image=”2687″ img_size=”full” alignment=”center”][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生態環境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藉著構擬出來的古南島語詞彙,我們要去瞭解古南島民族的生態環境,下面我們將針對與古南島民族共同生存的陸上動物及昆蟲,做一個簡短介紹。

「古南島民族所接觸的生物,都是屬於熱帶或是亞熱帶。」

野獸可以在「巢穴」 中找到。野外有「蛇」、「虫」、「老鼠」。同時還有惹人討厭的「蒼蠅」、「頭虱」、「衣虱」、「虱卵」、「蜈蚣」、「蟑螂」、「蜘蛛」、「吸血虫(水、旱螞蝗)」等。

有些動物只見於北、西部南島語,就是博物學界所謂的「華理士分界線」以西的地區,包括三、四種胎生動物:「猴」、「鹿」、「穿山甲」。鹿的「角」、「猿啼」、「鹿鳴」等詞似乎更進一步證實這動物的存在。這些動物在台灣南島語言也大都是同源詞,應該早期就和南島民族的生活有密切的關係。白樂思(Blust 1982) 認為北、西區才有這三、四種胎生哺乳類動物的同源詞,而東區卻有二種袋鼠動物的同源詞,正可以證明南島民族的起源地是在華理士分界線以西。

台灣的「熊」、「豹」和其他地區都沒有同源的關係,而在本島的語言大都有同源的關係。雲豹已知是台灣的特產之一,但其他地區也有熊,不知何以連不起語言的關係來。「羊」也有類似的問題。「馬」是晚近才引進台灣的。

台灣和其他西部南島語都有「馴服」及「家養的動物」以供應「肉類」(*qayam),包括鴨、小雞等。此外,還有山林中的「松鼠」。台灣考古仍未見牛骨出土,會令人感到意外。然而,台灣南島語「牛」、「鹿」常不分,如鄒、布農、邵、巴則海、西拉雅等。古語*Nuwang 係泛指反芻動物而言,這個詞專指「鹿類」的語言包括卡那卡那富的「母鹿」、沙阿魯阿的「母羌」,專指「牛」的只有魯凱語(不包括大南方言)、排灣語筏灣和三地門方言(不包括丹路、太麻里、土坂等各方言)。許多山地語「牛」的名詞是後起的,很可能當初台灣只有鹿。[/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食物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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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食物採集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古南島民族除了以魚類為主食之外,他們食物的另外一個重要來源,多半靠採集植物而來。

「古南島民族所採集的植物都是熱帶或亞熱帶的植物。」

古南島民族自然也靠植物生活,他們所接觸的都是熱帶或亞熱帶的植物:「籐」、「竹」、「芋頭」、「姑婆芋」、「薯蕷」、「小米」、「林投」、「芒果」、「破布子」、「無患子」、「野棉花」、「烏甜菜」、「山蘇花」、「茅草」、「甘蔗」、「魚藤」、「咬人狗」、「木麻黃」、「玉蕊」、「刺桐」、「薑」、「木槿」、「紅樹」、「三果木」等。顯然有些是採來食用,而有些是日常生活必需品,例如籐(做家具)、茅草(蓋屋頂)、無患子(洗衣物)、野棉花(做繩子)、松(點火或照明)。食用的包括「果實」或指「檳榔」(*buaq)一詞。他們可能也吃「竹荀」或「樹芽」。他們也有泛稱的「樹」或「木柴」以及「樹皮」、「樹枝」等詞。此外,還有樹林中常會碰見的「刺」。

只見於北、西部南島語的植物包括:「松」、「桑」、「絲柏」、「蛇木」、「台灣菝契」、「龍葵」、「香菇」、「土菇」、「蔬菜」、「種籽」。台灣的香蕉、椰子、木麻黃、薑等和其他地區並非同源詞,這幾種植物在台灣多為人工栽培,可能是後來引進的。地瓜、芋頭、小米、桃、李、玉米、柚、芒果、南瓜、黃瓜、葫蘆、冬瓜、西瓜、芝麻等大概都是後來引進台灣,因都非和其他地區同源詞。紅樹林僅在淡水河口留有一小片,可惜不知當年平埔族對它的稱呼是什麼

在東、西南島民族的生活中佔重要地位的三種植物:「椰子」、「西米椰子」(sago palm)、「麵包樹」,惟獨台灣是例外。在台灣平地常見的椰子固然是人工栽植,而有一種野生的西米椰子卻未見本地土著族善加利用(按:西米椰子有四、五種)。台灣的麵包樹也都是人工栽種的,分布並不廣。

此外,台灣南島語言還有一些重要的野生植物同源詞,如「樟腦」、「刺棇」、「茅草」、「冇骨消」、「月桃」、「樹豆」、「九芎」、「咬人貓」、「苦苓樹」、「紫花酢漿草」、「刺苺」(或「紅梅消」)、「苦賈菜」、「蕨類」、「薯榔」、「高梁」、「小米(大)」、「山胡椒」,這些植物是否和其他地區同源,尚有待進一步研究。[/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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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生計

[/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古南島民族維生的主要方式是靠打漁,飼養家畜與家禽、利用弓箭之類的武器和陷阱來捕捉獵物也是他們的食物來源,而依賴少部分農墾得來的穀物,也是古南島民族維持生計的方式之一。[/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

捕魚

「因為靠海,魚撈是古南島民族的重要生計之一。」

詞彙的證據顯示古南島民族靠漁撈生活。古南島語「魚」(PAN *Si-ka/ en)意思就是「用來吃的」(比較PAN *ka?en“吃”)。他們捉魚的工具最先用「魚藤」(毒魚用)、「魚梁」或「堰」(人工趕魚過去)「魚餌」、「魚鉤」、「魚陷阱」。他們的漁獲物包括「章魚」、「蠔」、「鯊魚」、「蝦」、「龍蝦」、「法螺」、「瑪瑙貝」、「大蛤」、「海龜」、「鰭刺」或「鷂魚」、「烏魚」、「鰻魚」,可能也有「鱷魚」。以上魚類大都來自海中。有「魚卵」一詞,可能也被視為食物之上品。這些大都是普遍保存於整個南島語族東西部多種語言的同源詞。「螃蟹」只見於北、西部南島語。

家畜、家禽與鳥類

除去海上生物和魚類外,古南島民族也靠一些陸上動物生存。他們擁有「馴服」的「狗」可用來打獵。有「家養的豬」和「山豬」兩種。(從碳十四測定大約四千年前豬已引進到東區的新畿內亞)。

古南島語留傳下來的語詞跟鳥類有關的有「鴿子」、「斑鳩」、「犀鳥」、「翅膀」、「蛋」。台灣和其他西部南島語才有「貓頭鷹」、「鴨」、「飛」、「伏窩(抱蛋)」等詞。台灣地區以外才開始有雞一詞,卻與台灣不同源。台灣地區有「赤腹鷹」、「鵰」、「帝雉」、「竹雞」、「烏鴉」等,島上有些語言的同源詞,和島外的關係目前還沒有建立起來。其他鳥類雖然不少,目前我們還不知道早期南島民族對牠們有多少認識,或跟他們的生活有多少關聯。

狩獵

「古南島民族發展出各種狩獵的工具和補抓獵物的陷阱。」

古南島民族打獵的器具是「弓」、「箭」。他們也留傳下來「用箭射」和「刺透」這兩個動詞與狩獵活動有關。

台灣和西部南島語都有「打獵」一詞。此外還有「逮住」、「吊住」和「抓住」兩個動詞都與捉野獸有關。他們也會利用陷阱捉野鼠和山豬。台灣南島語有很豐富的陷阱方面的詞彙,估計至少有六、七種。這些史前文化活動和其他地區有無關聯,尚有待進一步調查研究。利用鏢鎗打野獸大概時代較晚。

除台灣地區外,東、西部南島語都有「陷阱」(竹徑或尖釘)和「鳥膠」(黏鳥)兩個同源詞。

農墾

「除了『採集』野生植物外,古南島民族也已懂得『種植』有用的植物。」

一百年前Kern (1889)擬測的古南島語詞彙中包括「稻」、「米」、「旱田」等詞,而稻米只見於西部南島地區,因此他推斷南島民族起源地必定在亞洲東南部。台灣南島語的「稻」、「米」、「飯」三詞和其他西部南島語同源,因此他們開始食用稻米應當在早期,但是否可以上推到古南島民族時期,學者仍有不同意見。「稻」一詞白樂思(Blust)指出它分布的地理區域很廣,不僅見於北、西部,而且也見於東部的北新畿內亞、關島、塞班島(但此二島上的Chamorro 語在語言分類上屬於西部)。

除了「採集」野生植物外,古南島民族也已懂得「種植」有用的植物。他們有「未墾地」、「開墾」、「耕田」、「挖水溝圳」等詞。由此可見,他們至少已有某種程度的農墾。

古南島民族也有處理穀物的一些技能:「打穀」、「簸穀」(或「搧掉米糠」)兩個同源詞可以證明。他們是否用「杵」和「舂打穀」?用種子播種?因這些同源詞只見於北、西部。如同其他稻米文化,北、西部才有播種的「種子」、「秧苗」、「稻草」、「米糠」、「杵」、「臼」、「臼米」等同源詞。考古出土的器物中有石杵,但沒有臼,因臼是用木頭做的,容易腐爛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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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房屋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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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房屋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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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擁有永久的住家和臨時性的工寮或小舍。」

古南島民族有房屋作為「住家」(*Rumaq),也有在田野中的工寮或小舍(*lepaw ),似乎顯示那時農墾期都要離開住家一段日子,而且農墾至少是維持生活必要的方式之一。此外,他們還有某種公共建築物(*balay)。那時候的人顯然嚐過「屋『漏』(*tuDuq)偏逢連夜雨」之苦。

大概為了避免地上潮濕或防止毒蛇入侵,他們的房子都用柱樁高架在地面上。進出房子利用爬梯,而爬梯大概就用削刻凹口的木頭。屋頂是人字形,有一根屋脊大概是用倒翻的木柴或竹子搭蓋來遮雨,上面鋪草(可能是西米椰子、草葉子)。屋子裡地板上有一個火灶,上面有一層或幾層放置炊具、木柴的架子。用木枕睡覺。以上房子的構造、內部陳設等相關的同源只見於東、西部南島語。

製做建材的方法包括用斧頭「砍劈」或「削平」,「磨利」或「削尖」,「敲進」。建築材料可能包括「木柴」、「竹子」、「籐」、「草」、「黏膠」。

台灣和西部南島語有「門」、「關(門)」、「籬笆」、「前院」、「黏」等詞,但不見於東部語言。這些可能在北、西部地區稍晚才發展的建築文化。[/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飲食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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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飲食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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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

「古南島民族已知道用火來烹調食物。」

古南島民族顯然知道用火,以幾種不同的方式烹調食物,有的用「火烤」(或煙燻)肉或魚,有的用「水煮」,也有的「生吃」。火既可用來加熱煮熟食物,也可用來「烤火取暖」。生火要靠他們用口「吹氣」。他們懂得如何「屠宰」豬或獵獲物。

他們吃肉、蛋、魚、野菜、種的菜,用「鹽」調味,有時「太鹹」。那時他們還沒有儲存生肉的設備,因此不及時吃完就會「腐爛」。吃到不好的東西會「嘔吐」。除了味道太鹹之外,他們也用「酸」這個詞,大概是吃到太生的果實。此外,他們還有「甜」一詞,推想應該是吃「甘蔗」的緣故吧!

東、西部南島語都有「煮鍋」,卻不見於北部台灣,可能時代較晚。

飲酒

古南島民族似乎還沒有烈酒,他們可能因喝山地酒(發酵的飲料)或吃檳榔而「醉」。「嚼」夾「石灰」的「檳榔」是從古就留傳下來的嗜好,而香煙是近代才從西方傳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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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衣飾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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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已會編織技術來製作衣物,甚至也能縫補衣物。」

一、編織

古南島語就有「繩子」同源詞。古南島民族應該懂得如何編製繩子,使用的材料大概就是古南島語就有的「野棉花」。

北、西部南島語言才有「編」和「蓆」兩個詞,編製的是「蓆子」和「籃子」。

台灣和菲律賓地區的語言有「簸機」(搧掉米糠用)或「籃子」,所以編製容器大概年代很早。編製的材料可能是古南島語就有的籐或竹子,有如現代的台灣土著民族一樣。

台灣地區以外東、西部南島語就有更多關於「編」、「手編」、「蓆」這一類的同源詞,時代較晚。

古南島語有「上衣」和「遮蓋的東西」,但他們會不會織布呢?北、西部南島語有「織布」、「織布機」、「梭棒」等同源詞,可見南島民族很早就有織布的技能。可惜東部南島語並沒有織布的同源詞(但「織布」一詞東至帝汶都有同源詞),這可能是向東遷移以後在大洋洲才丟失的技術,而且他們織過自然纖維品。東部大洋洲因為缺少可供織布的植物,才發展出他們特有的tapa 文化(捶打而成的衣料)。

大約在四千年前西部南島語言就有好幾個有關這一方面的術語,如:織布、紗、經、緯、機扣。

縫補

古南島語已有「針」、「穿針」、「補綴」等詞。然而,「縫」一詞卻只見於北、西部南島語,難道這意味著古南島民族先會補後會縫嗎﹖可能「縫」這個名詞只在大洋洲丟失罷了。他們當時用什麼材料來做針呢﹖是魚骨還是其他?這就需要考古出土的資料來作驗證。

「線」一詞台灣和其他地區雖不同源,但東、西部卻同源,可見有線的時代較晚。

衣飾

前文已提到古南島語已有上衣,但他們的衣服是用什麼做的呢﹖會不會是那時常見的「樹皮」呢﹖北、西部南島語才有「動物皮」、「帽子」、「圍裙」。此外,還有「手鐲」作裝飾。

台灣地區以外東、西部有「纖維品」,應該是由植物製成的,時代較晚。

「丁字褲」只見於西部。如果這是晚期才有的話,古南島民族就只遮蔽上半身而露出下半部了。西部南島也有「裸體」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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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征戰獵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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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征戰獵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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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頭是在南島民族中很常見的習俗。」

南島民族獵人頭的習俗很普遍,地理分佈也頗廣,從台灣,經菲律賓到婆羅洲、東至帝汶。這一習俗在有些地區大概是後來才引進的,如帝汶、馬來語(借自婆羅洲的語言)。但在菲律賓呂宋島很偏遠的山區都可找到同源詞,因此,它的起源應該很早。儘管田樸夫擬作古南島PAN*kayaw(cf.布農ma-kavas),我們無法為它擬一古南島同源詞。布氏認為它大概與織布機同時期就有的(參見Blust 1976:34)。

按獵人的語詞在有些族群(如泰雅)屬於禁忌,因此很難為它擬同源詞。

古南島民族涉及戰爭的詞有「殺」、「躲藏」、「砍」、「劈」、「勇氣」等詞,但這些詞也可能涉及打獵。

北、西部南島語有「尖銳的武器」(*bakal),也有「報復」(*balet’)的行為。[/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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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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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使用的器物以陶器為主,但他們不知道製造或是使用金屬器物。」

陶器

陶器(陶鍋*kuDen)這個同源詞的地理分佈也很廣,「從菲律賓中部(CB kulun),經婆羅洲(Kad kuon,LA kuden),一直到蘇門答臘(Toba-Batak hudon)、蘇拉威西(Bar kura)、摩鹿加群島(PAN *kuden, Buli ulan)、the Admiralties (PMA *kur(o)), 向東遠至斐濟(kuro)以至玻利尼西亞西西部(東加kulo、薩摩亞qulo),那一帶並不製造陶器。從語言學證據看來南島民族製造和使用陶器的傳統遠超過五千年以上。語言證據顯示陶器的不同功能:kur(o)「煮鍋」,p(ei)n(V)ta(V)「水缸」….。陶器Lapita此一傳統語言學上卻沒顯示出來。」(Blust 1976:24)。

金屬器物

古南島民族似乎還不知道製造或使用金屬器物。北、西部南島語最先有「金」。西部南島語,大約五千五百年前才有「金屬匠技術」,使用「鐵砧」打製「金」、「鐵」、「鉛」、「錫」等金屬,可能也有「銀」。銅器是後來才從印度人傳入的(根據Zorc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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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

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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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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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和現在人類一樣,都要經過生老病死的生命週期。」

古南島民族自然也有這些生命的常態:「生」、「老」、「病」、「死」,其中「病」與「痛」常不分。我們雖然不能確定他們生過什麼病,但有些人因病或冷而「發抖」,顯然有些人為「膿」所苦。而「瘡」或「傷口」一詞卻只見於北、西部,「癬」也是如此,長「疥癬」的人會「癢」,那就要「搔癢」,起「水泡」的會「刺痛」。

以「呼吸」與否來判斷生死。日常生活包括「吃」、「喝」、「吸」、「咬」,而吃喝過度也會「打嗝」。吃喝夠了或睏了「打呵欠」,就「舖蓆」「睡覺」,有時「做夢」。

北、西部南島語擁有這些殘疾的同源詞:「瞎」、「跛」、「駝背」、「甲狀腺腫」。病痛時他們也會「呻吟」。田樸夫構擬的古南島語(其實只見於西部)有關疾病的有:「痲瘋」、「發疹」(或「瘍腫」) 。我們缺少有關醫療的南島語同源詞,大概「按摩」以外就只有靠「巫醫」了。[/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vc_row][vc_column][vc_column_text]

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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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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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相信有鬼靈的世界,也有若干禁忌的事物。」

古南島民族相信有「鬼靈」(*qaNiCu)的世界。北、西部南島語言更有許多「禁忌」(*palisi),含詞頭*qali-或*kali-的詞就是禁忌的事物或現象(參見Blust 1981)。

古南島語雖有「埋葬」一詞,但他們所埋的可能是死人的骨頭,而不是屍體,且多用「甕罐」盛裝。因為有人(如Zorc 1990)認為古南島民族將死人屍體包裹在草蓆中,然後放置在高處讓它自然分解。然而,從台灣各地考古資料看來,早期台灣南島民族的死人並沒經過自然屍解的過程,而是直接入土「埋葬」。[/vc_column_text][vc_column_text]

思想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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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島民族的史前文化-思想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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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透過下面的介紹,來讓大家對於南島民族的思想觀念有所認識。

七情六慾

有關他們的感情生活,我們所知極有限。大概他們不高興時會用腳「踢」東西出氣,有時更會氣「哭」。他們即使不「怕」「人」,也該怕「鬼」才對。

與「哭」相對的「笑」卻只見於北、西部南島語,「淚」也是如此。此外,「尿」、「屁」等詞也是如此。然而「糞便」一詞卻各大地區的許多語言都保存,也就是可以上推至古南島語。

古南島民族有「羞恥、可恥、丟臉」(*Siaq,*ma-Siaq)、「犯錯」(*talaq)、「偷竊」(Cakaw)。可見偷竊行為是自古就有的現象,也是為一般人所不恥的。

「刺青、畫、寫字」(*t’uNat)一詞見於北、西部南島語,而我們已知古南島民族並沒有文字流傳下來(假如那時真有文字,就是寫在容易損毀的材料上),可見紋身的習俗時代相當早。

身體器官

「南島民族以為『肝』 是靈魂的所在和思維的中心。」

古南島民族對於人體及其他動物器官的名稱分得相當細,自古留傳至今的有:「臉」、「眼」、「耳」、「髮」、「白髮」、「手」、「胸」、「乳房」、「腹」、「背」、「牙」、「肝」、「腸」、「骨」、「血」、「血管」(或「筋」)、「尾」、「指甲」(或「爪」)、「翅」等。除了認識人體器官各部名稱外,對動物解剖也需要知道這些名稱。然而,有些重要器官名稱現在只在北、西部南島語言保存,包括「頭」、「腦」(或「骨髓」)、「舌」、「頸」、「排骨」、「膝」、「腳」、「腿」、「肺」、「胃」、「膽」、「膽囊」。

有些詞,如「頭」、「腳」、「腿」,可能只是東部大洋洲語言偶然丟失罷了,未必要等到時代稍晚才有這些名稱。

南島民族以為「肝」是靈魂的所在和思維的中心,有如中國人以為人用「心」在思考(比較英文的”mind”)。 古南島民族關於嗅覺的詞彙也不多,只有「聞、嗅、吻」一詞(*Sag’ek),有臭味的詞含語根*qa-或*la-。

衛生清潔

古南島民族是「洗澡」的,但多頻繁就不得而知了。他們注意到日久不洗會產生「體垢」或「頭皮屑」,也知道「髒」。

北、西部南島語有「洗衣服(或器皿)」一詞。此外,「夾在牙縫中的殘喳」他們要設法剔除。「刮」這個動詞可能指「刮鬍子」,也可能指刮動物的毛。

東、西部南島語更進一步區分「洗」和「洗手」。他們「漱口」、去「耳垢」、用各種”「梳子」梳頭。

交易

「古南島民族不僅『以物易物』,而且有「買」、「賣」行為。」

古南島民族不僅「以物易物」,而且有「買」、「賣」行為。買東西自然要先「挑選」,「這個」不要,還可以要「別的」。成交了就「給」東西。他們用什麼錢來買東西﹖可惜「錢」這一詞台灣和其他地區並不同源。沒錢也可以「借」。

數字

「古南島民族使用十進位法。」

古南島民族也是用的十進法,從一到十都是自古就有。有趣的是「五」和「手」是同一個詞,可見他們是用十個手指算的。他們當時不但會算,而且會問:要「多少」﹖但早期大概只會算小數字,還不會算到百。「百」這一詞台灣和東、西部並不同源,但東、西部同源,大概稍晚才有的觀念。在使用「百」以前就只會說「多」或「全部」(這兩個詞只見於北、西部南島語)。

人稱與親屬稱謂

「古南島民族很早就有了人我之分,這點也反映在語言的人稱與親屬稱謂上。」

古南島民族就有「人」與「自我」(PAN *aku)的意識。人稱系統除了有你、我、他單複數之分別外,又有「咱們」(含他式)與「我們」(排他式)的區別,因此那時共有七個人稱代詞。

親屬稱謂從本身往上二代有「祖父」(*(b)aki)與「祖母」(ba/ i)之分,當面呼喚(vocative)卻只有一詞(*bubu)。再向上就只有「祖先」(*a(m)pu)一詞的泛稱。上面一代「父、叔、舅」(*(t)ama)同為一詞,「母、姑、姨」(*(t)ina)又是一詞,而當面稱呼又是各有一詞:父輩*ama-y,母輩*ina-y。跟本身同輩的只分長幼,不分性別:「兄、姊」(*kaka)一詞,「弟、妹」(*sag’i)另一詞,此外還有「同性雙胞胎」。「配偶」(*qat’awa)只有一詞,並無「丈夫」與「妻子」之分。「子女」(*aNak)也只是一詞,不分性別。那時還沒有「孫子」的稱呼。

古南島社會似為「二分制」(moiety system,*baliw)。人人都有「名字」(*N ag’an)。他們稱自己人為「人」(*Cau),而不分外人、陌生人、敵人。他們外出常結「伴」而行,以至要有人「護送」(*Sa(n)teD)。

色彩

古南島初期似乎只分「黑」(*ma-qitem)與「白」(*ma-putiq)兩種顏色。「黑」(PSF *qu-Dem)與「暗」(PAN *DemDem)相關連,而「白」與「清潔」常為同一語源。台灣南島語卻分「黑」、「白」、「紅」、「黃」、「藍」,而「藍」與「綠」多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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